《胭脂》：女性担纲演绎抗战风云

□ 云飞扬

9月27日在东方卫视开播的电视剧《胭脂》，虽然才播出了几集，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该剧一反常态，以女性为主角，突破了总是以男性担纲、女性为配角的传统谍战剧模式。

该剧由徐纪周导演，赵丽颖、陆毅、陶昕然、袁文康等主演，讲述了在抗战时期的上海，极具天赋的女学生蓝胭脂对特工这一职业充满向往，她不顾自身安危为抗战积极奔走，加入国民党后历经大小战斗，却发现国民党内部的消极和堕落，并误打误撞结识了三重间谍周宇浩，两人从亦敌亦友的关系逐渐成为欢喜冤家，一同抗战、为国家和民族大义奋斗的故事。

纵观我国1949 年以来的银幕女性，女性形象经历了“十七年：带着伦理道德的镣铐跳舞”“文革十年：严密包裹的刻板形象”“新时期：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到“新世纪：造型美学的解放和多元化呈现”的不同阶段，呈现了一幅偶尔断裂、总体持续的历史图景。而在传统谍战剧中， 隐姓埋名、彻底改变身份地位，潜入敌军获取情报，置自身性命、名誉不顾的特工形象通常是属于男性角色的，剧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往往走两个极端，一种是阴险毒辣的蛇蝎美女形象，另一种是毫无主见、唯唯诺诺陪衬男主人公的贤妻良母形象。至于女特工这种极富吸引力的角色，似乎只有“反面”角色才能得到充分表现，这往往使剧中的女性形象具有模式化、脸谱化的缺陷。

但《胭脂》中的女主角蓝胭脂，表面上是爱美贪靓、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实则阳光热血、胸有大志，她坚韧、勇敢也沉稳、机智。当得到了一份日军谍报后，她甚至妄言“这场战争的命运就掌握在我的手里”；当被问及崇拜的人时，她的回答竟然是“我现在最崇拜的人就是我自己了”，个体化的叙述与宏大的历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面对国民党高官抛出特工橄榄枝时，蓝胭脂勇敢果断地对男性话语进行了回应：“女孩子都要上战场，还要男人干什么？”她拒绝按照男性的标准来认同自己。她有属于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追求，有着执著的信念和高尚的信仰，对自己所爱的人，能给予包容和理解，活得扎实、坦荡。组织对她的多次考验也使得一个充满洞察力、判断力的人物形象彻底展现出来，果断、冷静的性格为她的美丽又增添了智慧。

剧中的经典台词也处处体现着蓝胭脂的真实，她机灵搞笑的行为总能让观众在惊险刺激的谍战中开怀一笑。随着剧情的展开，观众会渐渐了解，一位资本家的千金小姐如何能够成为为革命工作的女特工，见证蓝胭脂从一个大学生到一名女特工的华丽转变，同时也能真切感受到她的进步与成熟。

而另一女主角冯曼娜，在命运推动下一步一步卷入波诡云谲的时代洪流中，其徘徊在国仇家恨中两难抉择的心路历程也是本剧的最大看点之一。冯曼娜这个角色是通过蛇蝎美人形象的塑造来完成的，剧中的她，是一个情感丰富、性格复杂的悲剧性的女性形象。她刚中带柔，有恩必报，有仇不饶。无奈，她的父母都是汉奸，在幸福圆满的假象被撕破后，她渐渐变得偏执好斗、狠辣决绝。冯曼娜固执地相信是胭脂毁掉了她的生活，愤恨之下，立誓要复仇，但她内心深处仍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即便作为反派，她也被赋予了人性化的一面。

不管是蓝胭脂，还是冯曼娜，抑或是剧中的另一女性角色林天沐，她们可以是娇蛮任性的大小姐，可以是视仇如命的女特工，也可以是理智成熟的女医生……这样的设置，使得剧中的女性形象从符号化走入了多元化，变得越来越立体。在此剧中，女性不再是寄希望于男性的弱女子，也不是单纯的心如蛇蝎的女特工，而是男性的精神引领者。

另外，剧中的情感纠葛也成了这部谍战剧最好的调剂品，剧中人物的感情呈现出“为革命牺牲了感情”和“在革命中恋爱”这两种爱情模式。 “为革命牺牲了感情”的模式在剧中能举出很多例子，比如宋勉与林天沐的关系，为了革命，他不得不牺牲自己和林天沐的感情。

蓝胭脂的恋爱模式则属于后一种，在剧中，宋勉、周宇浩两位男主角陪伴蓝胭脂走过不同的阶段，这三位角色所构成的戏剧性结构浑然一体。其中，先是严肃的宋勉出现在蓝胭脂的生命中，他是蓝胭脂事业上的领路人，然而伴随蓝胭脂成长的却是后来才有感情的周宇浩。蓝胭脂作为“双料特工”前后性格身份跨度可谓惊人，周浩宇则看上去豁达大度，洒脱不羁，但深知做事可以踩界，立场不能改变。兵戈扰攘，乱世之中，他自有一套政治理想。两个人由于国共两党的身份悬殊，在生活中摩擦不断，却使得情节更加吸引人。

《胭脂》从内容到形式都有所创新，它有《人间正道是沧桑》中坚定的信仰和牺牲精神，有比《潜伏》中三角情感复杂得多的爱情故事，有《风声》那样刺激的侦探与反侦探的惊险，也有《花样年华》里灿烂华丽的青春年华……

最重要的是，《胭脂》以女性的视角来刻画战争的残酷，剧中的女性形象呈现出个性化、立体化的姿态，颠覆了以男性为叙事中心的传统套路，为观众带来了不同以往的观剧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