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过年

■ 郭华悦

记忆中，那些美好的过年时光里，总少不了母亲的笑容。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母亲是个喜欢笑的人。开心也笑，不开心更得笑，于我而言，“笑”字与母亲，几乎可以画上等号。在我所有和母亲有关的记忆中，母亲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而过年时的母亲，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其实，一到过年，母亲就特别忙。在我看来，乡间习俗，林林总总，可谓烦琐至极。从进入腊月开始，各类节日不断。一直到过完了年，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母亲忙碌的身影，似乎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可这样忙碌的母亲，依旧是笑容满面。

而有几年的时间，和母亲相比，我堪称是反其道而行。那会儿，一个人在异乡，但过年时并不冷清，还挺热闹。因为离家远，多数的年，我都选择留在城里。各种聚会不断，从腊月到过完元宵，有时一天还得赶两场。

可这样的忙，非但没有让我开心，反而倍觉疲累。人前堆着不由心的笑容，人后却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于是，每回过年，我的脾气都特别差。有时，母亲打来电话，往往没几句，就被我不耐烦地敷衍挂掉。

后来，记得有一年，我终于回老家过年。那些日子里，看着母亲总是笑得格外灿烂，我总是满心疑惑。在我看来，越是过年，越是忙碌，心情就该越烦躁。而母亲，似乎与我所认为的，截然不同。

直至有一次，我问母亲，怎么越是忙，越是开心？

母亲的回答，简单得出乎意料。她说，你们都在身边呗！一家人，能在一块儿，哪怕忙，可是为家人而忙，那也是开心的。

那一瞬间，多年来的疑惑，都有了答案。我明白，母亲的忙，母亲的笑，都只是因为一个字：爱。

为爱的人而忙，那便是快乐，是幸福。

回想起在城里的这些年，觉得不开心，觉得烦躁，无非是因为围绕在身边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亲人或知己。过年的忙，若少了爱，少了温情，那便不成其快乐的理由。这个道理，是母亲教会我的。

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你忙，为你笑，那便是最好的年，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