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驱动力，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 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记者 史玉根

新形势下我国农业发展面临新挑战，依靠要素投入的数量型增长越来越不可持续，在“十四五”期间及未来更长时期，我国农业该如何发展？

1月9日，北京大学中国农业政策研究中心主任黄季焜在“清华三农论坛”上，阐述了提升农业全素生产率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并就如何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出了建议。

全要素生产率增长：高发展水平和农民增收的秘钥

农业全要素生产率是指包括劳动力、土地、资金等资源开发利用的效率，也就是除去各生产要素投入之后的“余值”。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高低，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和农民增收状况。

“没有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就不可能有现代农业的发展。”黄季焜说，只有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不断降低生产成本，才能提高农业竞争力，产业才有活力，农民才能大幅增收；也只有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才能在保障粮食安全的基础上，让有限的水土资源从粮食生产逐渐转到高值农业发展。

“我们研究发现，不管哪个地区，只要高值农业发展了，农民年均收入就会显著增长。”黄季焜说。

从百分之十几到2%：增长前高后低面临新挑战

黄季焜回顾了过去60年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业取得的成就。他说，中国是谷物产量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60年来增长了5.6倍，增长率达3.1%，不仅保障了我国粮食安全，而且使水果、水产品等高值农业得到了快速发展，满足了城乡居民对高值农产品的需求。

过去40年，在制度创新、技术进步、市场改革和农业投入等四大驱动力的推动下，我国农业总产值保持了年均5.4%的增速，同期，化肥、农药、机械等农业生产投入年均增长2.4%，产出增长率减去投入增长率等于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率，即过去40年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达3%，对农业增长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但我国农业的发展也面临很大挑战。”黄季焜说，在改革开放初期，我国农业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为百分之十几，以后有些波动，但总体上呈下降趋势，“到现在，全要素生产率年均增长率只有2%左右。过去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显著增长的四大驱动力在减弱，比如，我国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入一直在不断增加，但土地的边际效益下降很快，同时，土地成本也在不断上升。”

黄季焜指出，我国农业面临的一个最大挑战是水资源以及生态环保的压力，农业用水会越来越少，要用更少的水产出更多的农产品，保证农业永续发展，也必须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传统“四驱力”创新：科技创新、高效利用水土资源、提高劳动生产率、供给侧深改

黄季焜表示，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需要驱动力，但又不能全靠传统的四大驱动力，必须有所创新。他着重从科技创新、高效利用水土资源、提高劳动生产率、深化供给侧改革等四个方面，提出了建议。

“科技进步和科技创新是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最大驱动力。”黄季焜说，现在可推广应用的关键技术很多，如生物技术、数据技术和装备技术等等，“其中生物技术尤其重要，不但可以增加农作物产量，还可以减少投入。目前，我们应该推进转基因玉米的产业化，这对大幅提高玉米产量，减少玉米进口会起非常重要的作用。此外，数字技术的应用，对提升土水、劳动力、资金等要素利用效率与生产力也非常重要。还有装备技术的应用，也有助于发展精准农业。”

黄季焜指出，公共部分应该强化基础研究，政府还必须强化知识产权保护，让企业真正成为科技创新的主体。此外，还要大幅提升基层农技部门的推广能力。

“水土资源的保护与利用，是实现‘藏粮于地’的关键。”黄季焜说，近年来，国家加快了高标准农田的建设，逐步提高了粮食主产功能区和重要农产品生产保护区的耕地质量，“低产田的改造还有很大潜力，国家应该继续投入；在水资源利用方面，过去主要强调保障供应，以后可以在需求方面进行一些改革，比如健全用水激励机制，以提高水资源利用率。”

减少农业劳动力，优化人力资源，也是提升农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一个重要措施。黄季焜说，人多地少是我国的基本国情，因此要加快城市化和工业化，为转移农业劳动力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他指出，在转移农业劳动力的同时，还要不断提升农业劳动力的素质，大力培养新型职业农民，发展适度规模经营的家庭农场，健全社会化服务体系，从而实现农业全面现代化、专业化和规模化。

“供给侧改革方面也有一系列政策，包括经营主体的创新、生产方式的创新、生产区域布局等等，可以显著提高农业全要素生产率。”黄季焜说，生产结构应该调整，以更快推进高效、绿色、多功能的高值和永续农业的发展；走产业融合发展之路，延伸产业链，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确保农民为主要受益者。他还提出，政府应加快推进市场改革，实施“水稻小麦价补分离”政策的同时，创造优质优价的市场环境，让市场发挥应有的作用，促进现代农业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