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岁末，凛冽中互道珍重

■ 吴明慧

冬天的萧瑟味道在满地黄叶堆积中越发清晰了。每个清早醒来，最先听到环卫工人的竹扫帚呼啦呼啦刮擦水泥路面的声音，一夜北风，又是满目黄叶堆积。

一年之中，我最喜爱的树形就是深冬。深冬的树，魁伟，像成熟的男子，深沉有风度。什么时候，枝头落得光秃秃，只剩下遒劲的血管一样的树枝，凛冬的气势才彻底有腔调有造型。

这几日温度持续走低，节气已过“大雪”。走在庚子年岁末的每一天，似乎都有一个词反复提醒，那就是珍重。这种珍重，配合着一点场外布景会更好，能想到的也是最应时的，只有彻骨的寒冷。凛冽和萧瑟一起，形成一种荒疏的压迫感：似乎什么也没做，似乎又做了很多；即便荒疏，却也带着某种挺过去、熬过来的精神胜利。

我实在不愿去回想，这一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可是，重新翻看年初的日历，诗词古画依旧使人眼目敞亮，心情愉悦。只在每日空白处写过的铅笔字迹上，感受出不足为外人道的艰难。其中，也藏着零星琐碎的独自喜悦。

记得我抄过一段话：“生活就是这样，别人只看结果，自己独撑过程。回头看看，你在不知不觉中熬过很多苦难。” 这个非凡之年，我在承担生活每个阶段的每个过程中，感受四季荣枯，感受岁月更迭。

林清玄说过，人生的最大意义不是奔赴某一目的，而是承担每个过程。所以在庚子这个无比特殊的年份，我们能做而且应该做的事，只有承担，默默地、用自己的肩膀扛起所有的未知和艰难。

罗杰·米勒曾说；“有些人能感受雨，其他人则只是被淋湿。”流水一般的岁月带走了许多，却还是有些什么没有被带走，而留下来的那部分，才是我们真实拥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