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女性割礼 对抗性别暴力

莫里萨纳·库亚特

库亚特在近40年的时间里，先后做出一系列有较大影响力的贡献，包括于1984年与其他代表共同成立非洲有害传统习俗委员会、推动2003年签订制止暴力侵害妇女行为的非洲区域协定《马普托议定书》、促成2月6日“残割女性生殖器零容忍国际日”的设立。

在非洲有害传统习俗委员会的倡议下，2012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一项决议，首次谴责在一些地区和国家屡禁不止的女性割礼。

■ 杨若曦

2020年7月17日，联合国将第二届纳尔逊·曼德拉奖授予莫里萨纳·库亚特，以表彰这位几内亚医生自1983年以来为阻止女性割礼作出的巨大努力。

非洲一些国家社会文化中仍残留诸如女性割礼、童婚等有害传统习俗，对妇女和女童造成重大伤害。库亚特是制止此类暴力侵害行为的倡导者。

库亚特在近40年的时间里，先后做出一系列有较大影响力的贡献，包括于1984年与其他代表共同成立非洲有害传统习俗委员会（以下简称委员会）、推动2003年签订制止暴力侵害妇女行为的非洲区域协定《马普托议定书》、促成2月6日“残割女性生殖器零容忍国际日”的设立。

在委员会的倡议下，2012年，联合国大会通过一项决议，首次谴责在一些地区和国家屡禁不止的女性割礼。

库亚特在1983年亲历的一场悲剧是他创立该委员会的直接动力。那时他供职于几内亚的一家乡村诊所，一天下午他迎来了一对12岁双胞胎女孩哈桑娜图和侯赛因娜图，她们因强制被施割礼而流血不止。库亚特和他的同事竭力挽救，但仍无力回天，两姐妹不幸离世。

库亚特深受震撼，在此之前他从未接触过女性割礼，于是，他开始研究割礼的相关知识，并编撰了女性割礼危险性科普手册。随后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库亚特与来自16个非洲国家的代表于1984年2月6日在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成立了非洲有害传统习俗委员会。库亚特随后创立了该委员会几内亚分会，开始了关于反对女性割礼的广泛国内工作。

委员会的使命是促进性别平等，通过消除有害的传统习俗来改善非洲妇女和儿童的健康状况。

亟待消灭的有害习俗中，女性割礼首当其冲。委员会创立时，女性割礼是一个极具争议性的敏感话题，在反对女性割礼的国际运动中也迫切需要非洲地区的声音。库亚特坚持：女性割礼是对妇女和女童权利的侵犯。

库亚特带领委员会成员向根深蒂固的观念提出挑战、向有信仰支撑的不良习惯行为发起冲击，他们通过实地的、长时间的教育来改变人们对这一习俗的态度。

在过去的35年中，他曾在几内亚担任过多个以健康为中心的政府职务，他将这些职务中的每一个都作为一个机会，借以推动对消除女性割礼的支持。40年来，他坚持拨出大量时间在几内亚各地的村庄居留。

为了应对本土宗教领袖的辩驳，库亚特研究宗教文献，并专程去往麦加向伊玛目证实伊斯兰教和其他宗教信仰均不支持女性割礼这一观点，凭此对抗宗教领袖的说辞。

委员会分别于1998年在冈比亚首都班珠尔、2001年在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2005年在埃及和布基纳法索、2007年在科特迪瓦阿比让为宗教领袖举办了四次座谈会，建立了反对女性割礼和促进发展的非洲宗教领袖网络。

为了转变当地男性主导的“女性洁净”顽固思想，库亚特指出，女性社会话语权的缺失警示所有人——维护女性权益的过程更应该得到男性的普遍支持和参与，男性更应当主动抵制有害女性身心健康的文化糟粕。

除了长期实地推动消除割礼习俗外，库亚特注重寻求与各国家政府的合作，以期利用法律的力量协助惩治传统文化施暴者。

2017年，库亚特注意到“医学化是消除女性割礼计划的最大威胁之一”，当人们逐渐意识到使用传统刀片割礼的风险时，许多父母却把女儿带到诊所实施非传统割礼，而许多卫生从业人员将这一切割手术作为收入来源，致使出现畸形的“割礼合法化”。

库亚特对此呼吁各国修改相关法律，严格制裁倒行逆施的卫生从业者。目前，反对女性割礼的具体法律已在许多国家通过。

库亚特从几内亚出发，其为消除有害传统做出的努力得到越来越多国际与区域组织的关注，委员会已成为活跃在保护妇女和儿童人权领域的重要组织。

除了女性割礼习俗，童婚也是非洲联盟等区域组织重点关注的消除对象。为此，委员会于2013年制定了与非洲联盟委员会、非洲儿童权利与福利问题专家委员会、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联合国人口基金会的协作战略，以期通过组织合作与实地教育相结合的推行方式，敦促越来越多非洲国家消除残存的女性割礼、童婚等习俗。

库亚特在2012年联合国大会通过《强化全球努力消除女性割礼决议》时说：“哈桑娜图和侯赛因娜图，你们终于赢了！你们牺牲自己，激励着我拯救几内亚、非洲乃至全世界数百万女性的生命权益！”

当他获得第二届纳尔逊·曼德拉奖时，感慨道：“哈桑娜图和侯赛因娜图，你们又一次赢了！”

今天，库亚特担任着委员会的执行主任，继续行走在维护妇女和女童权益之路上。

（作者系北京外国语大学非洲学院卢旺达语储备师资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