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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2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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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妇女报美·什刹海 《大山里的小诗人》:孩子们的心里话 宅 春 最勇敢的人 一剪梅与一世情 陪 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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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与一世情

我一个人坐在窗前,用收录机单曲循环听《一剪梅》,费玉清的歌喉相当有磁性,现在我听来,或另有感觉,当时听得格外缠绵悱恻,如一根白鹅毛,一遍遍地,轻搔着心尖尖。

■ 刘诚龙

我相信爱情会有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突然降大任于你。我曾经设想无数场景,但所有的场景都不曾出现,出现的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那时候,我是骑着自行车往返学校和家之间的。平时我都住校,周末了就回家。一是学校食堂不开伙,二是我娘喊着我回去干活儿。挖红薯土,出猪栏粪,做煤球,反正有干不完的农活。待周日下午,洗脚上岸,换了衣,回学校。

我工作前两月的工资,都没花,就买了一辆自行车,永久牌的。

那天骑着自行车,转一个大弯,下一个陡坡,忽然听得一句:“刘诚龙,你给我下来。”转头看,是我们学校一个叫周嘟嘟的美女,她家就在拐弯的山脚。忽然一叫,吓我一跳,踩了急刹,翻身下马。原来周嘟嘟带了两个美女,想一起去我们学校玩。可是一辆自行车,坐不了三个人,就叫我给她捎一个。

两个美女,谁上?谁上都可以。现在已是我堂客的那个美女,当时羞得不行,撇过脸去,不看我。周嘟嘟喊:“法妹,你坐他车去。”

当年一身力气,自行车踩得呼呼叫,二三十度陡坡,带弯的,也是一个劲地往前冲,耳边嗖嗖风。后来有人说我堂客抱了我腰,在自行车上笑,那是“污蔑”,她感觉我土匪似的骑单车,有点怕是真的,只是死死抓住车座,一寸玉指都没挨过我;车上,我有一句没一句,没问找问,许是车速快,风把我话吹远,散开不成句,她一句话也没回。

又碰到这样一次,也是周日回校,周嘟嘟又喊两个闺蜜去我们学校玩,这回,没等周嘟嘟分配,准堂客就踩了车架,坐在我自行车上笑。农村的学校,没什么好玩的,恰好学校还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光棍,我们倒是把周嘟嘟撇开了,两男两女常骑着自行车,上十里下十里,到处溜,秋日里黄尘飞扬,春夏里鲜花满路。如果可以青春再回,依然还想,骑着自行车,车后面坐着一位少女,穿行在春夏秋冬里。

准堂客算书香门第吧,小家碧玉,她愿意与我共度青春年华,他爹舍不得将他娇娇女的一生交付给一个农家穷小子,很反对。即使后来勉强同意,我接准堂客去我家过年,她姐姐也对我没好脸色。

另一对就不同了,他们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也难怪,那女孩曾经拼命要嫁一个农村汉子,她爹他妈死也不肯。这时节,忽然有个教师追,他那准岳父喜得不行,喊我们去喝酒,我滴酒不沾,那厮喝半斤八两不是事,准岳父转头对我说:饭胀蠢猪头,酒醉聪明汉。

这位男同事还曾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到现在我都记得:车轮滚滚向七中。看着他们俩出双入对,我这头急出火来。去过我准岳父家一回,准岳父不准我再去:再去一脚踢你到资江河。

脚步不敢去,那文字代表我的心,让文字去准岳父家吧。又是一个周日,学校四周桃花开得正盛,校园一片绯红,其他老师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窗前,用收录机单曲循环听《一剪梅》,费玉清的歌喉相当有磁性,现在我听来,或另有感觉,当时听得格外缠绵悱恻,如一根白鹅毛,一遍遍地,轻搔着心尖尖。

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些年,费玉清的《一剪梅》火得不行,街头巷尾,村院校园,工厂家属区,凡有井水饮处,尽是这首歌: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准岳父是挺严肃的人,他也买了一个随身听,平时只听新闻,却也时不时地,放一曲《一剪梅》,坐在藤椅上,眯着眼,摇着脚,想来不是一般的享受。

《一剪梅》响起,我闭着眼睛,费玉清形象浮现脑际,他那招牌似的仰头动作,像是在瞭望星空中央的月亮,模样沉醉非常,配合着委婉歌词与优美旋律,不但让他唱起来深情款款,也让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间也情意绵绵起来。一园园桃花来应景,一轮轮《一剪梅》来应情,让一个粗俗少年,也儿女多情了。

记不起我那封信写了什么,好像有两三页纸,记得的是结尾:尊敬的艾老师,隔壁正唱着《一剪梅》,把人闹得不行,暂且停笔,以后再来叨扰您。此致敬礼。

这里有个谎话,不是隔壁在唱,是我自己在放。一点忐忑,一点希望,我把信投入邮筒。余下日子,我都在等回音。等待戈多,等待准岳父。收到过很多信,那时我在试着投稿,退稿信,隔三差五,能收到一封。准我做女婿的信,不来也罢,至少退我当女婿的信,该有吧。也是没有,只有等待戈多。

过了有些日子,准堂客倒是找我来了,叫我去她家一趟。其他敦然告诫与肃然训话,忘了,记得一句:你别玩文字,你以《一剪梅》结尾,我知道肚肠弯了几道弯,你想表白的是八个字嘛:爱我所爱,无怨无悔。小子记着,这八个字,你给我一生记着。

许多年过去,一曲《一剪梅》如一根绳索,到如今都缭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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