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耗散：人闲桂花落

■ 五瓣花

清晨，和狗狗喜宝一起去寻了桂花，这个季节的桂花呀，有着无缝不入的香气。有小学生走过狗狗身旁，小声对妈妈说：“大狗狗，好乖。”有婆婆牵着小孙孙，对孙子说：“哎哟，大灰狼。”我刚好在转角处，跟在狗狗后面走，听着他们对喜宝的说词，嫣然一笑。

这似乎是天真的一天。经常围着走圈的小操场，周围竟然密密地栽着22棵桂花树，每走一圈，都觉得呼吸是甜蜜的，古铜色的阳光从树的缝隙间穿过，有一辆桑塔纳停在树下，一夜的功夫，车顶落满了花。

纪德说：“我的爱消耗在许多美妙的事物上，我不断为之燃烧，那些事物才光彩夺目。我乐此不疲，认为一切热衷都是爱的耗散，一种甜美的耗散。”

有诗歌充盈在胸口，回来就写了几句，发了个朋友圈：金桂在九月的阳光下举行婚礼，空气里飘散的都是她的幸福，溢满枝枝丫丫。路上也有新娘的影子，那洒落一地的是她温柔的心。

回来继续读纪德的《人间食粮》，正好看到这段：“自然万物都在追求快乐。正是快乐促使草茎长高，芽苞抽叶，花蕾绽开。正是快乐安排花冠和阳光接吻，邀请一切存活的事物举行婚礼，让休眠的幼虫变成蛹；再让蛾子逃出蛹壳的囚笼。正是在快乐的指引下，万物都向往最自在的安逸，更自觉地趋向进步……”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在自然里转悠能有那么多快乐了，我甚至在跌落的桂花里，也看到她的欣喜。花开花落，花香由浓转淡，花色由黄变褐，可你看不到一朵落花焦眉烂眼，即使枯萎，即使枯黄，你只看到她在静静等待着什么。

又似乎整个大自然都在等待，等待花落的瞬间，或是等待调皮的孩子去跳着采桂花，她们在枝头最美，她们在人的手心里，也怡然自得。

“人闲桂花落”，我愿做那闲人，守在树下，等花无声落下，等一场香林花雨，悄悄捧着花而归。

有女友看了我的朋友圈，问：“想着你是不是会捡点桂花回去？”我说：“真的有啊。”她说：“感觉你就是一个18岁的女孩。”

嗯嗯，今天真的是天真的一天，有一种爱的、甜美的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