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上学”：为了回家

救援中心里的小红毛猩猩和他们的人类老师

■ 正恺

在绿树掩映的印尼婆罗洲有这样一座“猩猩学校”，在这里小红毛猩猩们在人类的帮助下学习攀爬和筑巢，他们在这里要学会认识能吃的食物，还要学会辨别毒蛇等天敌。

小猩猩们为什么需要人类教他们如何生存？这样的工作不是应该由小猩猩的家人们来完成？小猩猩们毕业之后又要到哪里去？

雨林损，红毛猩猩焉存

位于赤道附近的婆罗洲是世界第三大岛，这里有着世界第二大热带雨林，是生物多样性最为丰富的地区之一，这里生活着210多种哺乳动物、350种鸟和亚洲唯一的类人猿——红毛猩猩。但如今，雨林的平衡已经被打破。当地的棕榈油公司为了大面积种植棕榈树，砍伐掉原始热带雨林，不计其数的动物被野蛮驱逐甚至杀害，雨林里的红毛猩猩也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威胁。

在过去的100年里，婆罗洲的猩猩数量估计下降了91%，主要原因就是热带雨林栖息地的消失，而非法盗猎以及火灾更是让红毛猩猩的境遇雪上加霜。目前濒危的红毛猩猩种群数量仅有五万五千只左右。

为了保护红毛猩猩，当地人建立了许多救援中心，印尼婆罗洲人猿生存基金会下属的尼亚鲁蔓藤救援中心就是其中的一个，目前该救援中心已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红毛猩猩保护基地。这里饲养设施齐全，还有数百名专业人员，收容了大约450只失去母亲以及流离失所的幼年红毛猩猩。

这个中心最重要的功能不是让红毛猩猩们在圈养环境下颐养天年，它的使命是让红毛猩猩重新适应野外生活。要知道，红毛猩猩的发育周期漫长，幼年时如果从母亲身边被带走，会失去早期学习适应自然的能力。因此，救助中心必须要教会孤儿猩猩重新进入森林所需的各种技能。

“猩猩学院”的层层进阶之旅

在援救中心接受日常生存训练，红毛猩猩要上完“幼儿园”“小学”“中学”和“大学”。

新来的婴儿猩猩会待在树木丛生的“幼儿园”里，接受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员全天候照看。

步入“小学”，小猩猩要学会爬树和在树上四处走动，他们会尝试更多的新水果，并开始彼此密切互动。当逐渐变得更强壮、独立，小猩猩们会搬到森林“中学”里进一步学习。

在森林“中学”，红毛猩猩开始发展在野外生存所需的技能。他们必须学习如何攀爬和筑巢、练习更好地在树林中穿梭和跳跃。他们还需继续学习新食物，并且需要学会认知有毒的食物与动物。红毛猩猩们会被组成小组或“班级”，练习合作掌握独立生活的能力。

从“中学”毕业的猩猩将搬到野外群岛上“大学”。来到群岛“大学”的红毛猩猩，每年要经历至少2个旱季和一个雨季，以确保能够独立应对食物供应的波动。工作人员会每天两次投放补充食物，但在干燥的季节，工作人员会选择故意不增加投放食物的数量。这样的做法让猩猩们明白，在困难时期他们将不得不更多地依赖干涩的叶子而不是鲜嫩的水果。就像他们在野外将要遭遇的真实情况一样。

一般情况下，工作人员会保证岛上的猩猩每天至少被看到一次，如果猩猩受了重伤或生了严重疾病，工作人员才会进行干预。在较大的岛屿上，可能需要数天才能找到失踪的猩猩，因此工作人员需要迅速地采取行动。

2013年，BBC记录了救援中心将首批经过长时间野化训练的红毛猩猩放归自然生活的全过程。首批被放归自然的红毛猩猩有三只公猩猩和三只带着孩子的母猩猩。它们在野外生活的表现，将成为专家们评估长期接受人类救助的红毛猩猩在自然环境下的生存能力的重要依据，直接影响救援中心六百多只被救助的红毛猩猩能否回归自然。

令人高兴的是，红毛猩猩“毕业生”们走向野外独立生活的道路虽然曲折，但总的来说，他们适应得相当好。在第一批红毛猩猩成功回归野外后，又有数十只红毛猩猩获得了自由。

开发不是问题，问题是开发方式

红毛猩猩之所以濒危是由于棕榈林侵占雨林造成的，而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棕榈油进口国，也是世界第三大消费国，对国际棕榈油产业的影响力不断增强。

或许你对棕榈树、棕榈油都非常陌生，但在日常生活中棕榈油无处不在。例如超市里50%以上的物品都含有棕榈油，从零食、巧克力到洗发水、沐浴露等。

问题不在棕榈油本身，而是棕榈油的开发方式。由于国际市场对棕榈油需求量的增长，很多棕榈油种植户砍伐雨林中的植物，之后采用火烧方式清理地面并进行棕榈树种植，数以千计的红毛猩猩在大火中丧生，同时，大量雨林消失使得红毛猩猩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无家可归。这进一步导致了这种濒危动物日益减少。

为了抵制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棕榈种植业，国际组织RSPO推出可持续棕榈油认证体系。获得认证的“绿棕榈”产品，意味着开发种植园必须与原住民没有明显冲突，不能破坏原始森林，不得砍伐有珍稀动物的林地，不得开垦泥炭深度超过3米的林地。在中国，棕榈油的大型进口商如中粮和中储粮均已成为RSPO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