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法官提名通过 美国社会撕裂加剧

▲10月6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联邦最高法院前，抗议者反对卡瓦诺出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新华社记者 刘杰/摄

▲10月6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抗议者坐在联邦最高法院前的雕像上，反对卡瓦诺出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新华社记者 刘杰/摄

□ 新华社记者 刘阳 孙丁

尽管遭受性骚扰、酗酒、党派政治等重重质疑，布雷特·卡瓦诺仍然于6日得偿所愿，惊险通过了美国国会参议院的投票表决，出任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

分析人士指出，虽然卡瓦诺在投票中以50票赞成、48票反对的微弱优势过关，但这一结果的副作用却是美国政界共和、民主两党和社会中保守、自由两派的斗争愈演愈烈，社会撕裂不断加剧，政治公信力不断丧失。

惊险获胜

当天针对卡瓦诺提名的投票几乎完全以党派划分立场。51名共和党籍参议员中除一人弃权、一人缺席外全部投赞成票，而49名民主党议员中除一人外全部投反对票。

卡瓦诺的提名过程可谓一波三折。前任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6月底宣布将退休，美国总统特朗普随即提名卡瓦诺接任。从履历上看，现年53岁的卡瓦诺似乎是完美人选，他从耶鲁大学法学院获得法学博士学位，曾担任肯尼迪大法官的助理，并从2006年开始担任哥伦比亚特区联邦巡回上诉法院法官。然而，其保守的政治立场也让部分民众质疑他的公正性。

上个月，3名女性实名指控卡瓦诺曾在高中和大学期间对她们进行性骚扰甚至性侵，卡瓦诺的同学也称他频繁酗酒，这进一步加剧了围绕卡瓦诺的争议。卡瓦诺坚决否认这些指控，称这些是“经过计算和协调的政治打击”。当事双方在一场近9个小时的国会听证会上进行了辩论。

鉴于这些争议，多名温和派共和党参议员均表示对卡瓦诺怀有疑虑，迫使共和党一再推迟对他提名的投票，并同意联邦调查局进行“补充背景调查”。

联邦调查局3日晚完成调查并提交了报告。在阅读报告后，相关共和党参议员同意支持卡瓦诺，而不少民主党参议员则对调查表示不满。

争议持续

虽然卡瓦诺已成为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但围绕他的争议仍在持续。就在最高法院举行卡瓦诺就职仪式的同时，上千名抗议者集结在华盛顿的最高法院外，手持标语，高喊口号，反对卡瓦诺担任大法官。

围绕卡瓦诺的争议主要有两点。第一，他是否曾在上学期间对女性进行性骚扰或性侵？虽然联邦调查局针对第一、二名女性的指控进行了背景调查，但该调查实际持续时间仅有3到4天，形式仅限于同相关人员进行谈话，调查报告也基本只是各方材料的收集汇总。

美国媒体认为，这份秘密报告中没有包含证明卡瓦诺曾进行性骚扰的确凿证据，因此共和党普遍以“疑罪从无”的理由称调查报告“洗清”了卡瓦诺的嫌疑。但民主党却称白宫给联邦调查局的时间太少，限制了调查的广度和深度，因此调查报告不够全面。

此外，还有人质疑，联邦调查局忽略了第三名女性的指控，涉嫌偏袒共和党。

第二个争议在于，经历了充满火药味的提名过程后，卡瓦诺还能否保证秉公判决？在调查卡瓦诺是否性侵的听证会上，卡瓦诺一度表现十分愤怒，称他的提名过程是“国家耻辱”，他还拍着桌子指责民主党议员把宪法赋予的权力用于“找茬和破坏”。

卡瓦诺充斥着党派政治色彩的情绪化表态令不少法律界人士感到担忧。全美超过2400名法律学者联名致信国会，称卡瓦诺的表现证明他不适合担任大法官。在卡瓦诺的母校耶鲁大学法学院，学生也举行大规模罢课活动以抗议对他的提名。

钟摆失控

除性侵指控外，卡瓦诺提名之争更深层次的原因是美国保守派和自由派之间矛盾的激化。美国社会和政坛近年来呈现极化趋势，无论保守派和自由派都变得更加激进，相互之间的斗争也越发激烈。

在2014年中期选举后，共和党掌控国会两院，2017年又拿下白宫。凭借日益强大的影响力，共和党先是在2016年阻挡奥巴马提名自由派大法官，再于2017年同特朗普联手将保守派法官戈萨奇送入最高法院。

卡瓦诺进入最高法院后，保守派人士将稳占9个大法官席位中的5个。鉴于保守派法官普遍比自由派法官年轻，因此在可预见的未来，最高法院内部两派势力重回均势的可能性较小。美国舆论普遍认为，立场趋于保守的最高法院或将在包括妇女堕胎权在内的一系列问题上改变立场，这将对美国社会产生深远影响。

《华盛顿邮报》刊文称，最高法院的保守化将令其失去中立地位，成为一个政治机构，从而丧失公信力。

虽然保守派一路高歌猛进，但自由派的反弹也愈演愈烈。特朗普上台后全国多次爆发大游行，主题涉及妇女权益和控枪等，但归根结底都反映了自由派民众的焦虑。

两党轮流执政的美国政府像一只钟摆，在保守、自由两端之间摆动，而目前这只钟摆摆动幅度正越来越大。随着中期选举临近，一些共和党议员已经开始担心一股自由派“蓝色浪潮”的到来，它或将把美国政治的钟摆推向相反的方向，带来更大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