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带官

■ 冉学鸿

蔡卞之妻七夫人，乃王安石次女。神宗熙宁三年，蔡卞登进士第的第二年，被授任江阴县主簿。当时有富豪趁着青黄不接之际，高息借谷物于庶民，盘剥渔利。蔡卞同情百姓疾苦，便极力推行王安石的青苗法，断然开仓借粮，解了百姓燃眉之急，煞住富豪趁火打劫的嚣张气焰。此举颇受王安石器重，遂招他为婿。

据宋人周煇《清波杂志》记载，蔡卞之妻七夫人，颇知书，能诗词。加之蔡卞是王安石的门生，所以对这位七夫人是言听计从，每有国事，先谋之于床第，然后宣之于庙堂。以致后来设家宴庆祝他升迁时，下人都说他今日右丞大拜，都是夫人裙带缘故。这里的“夫人裙带”就是指“裙带官”，这话传出去，有不少人讥其官职自妻而致。周煇后来见王安石说起这事，王安石并不以为然，说蔡卞本来就为千载人物，有宰辅之器，事业有成绝非因是他女婿缘故。其实“裙带官”从古到今并不鲜见，尽管常被清流所蔑视，但也不必非要一刀切，“唯贤是举”亦未尝不可。

蔡卞因为胞兄蔡京缘故，忠奸向来有争论，不过他对老婆既疼又怕倒是绝无争议。清代话本小说将“怕老婆”趣分为“势怕”“理怕”和“情怕”三类。“理怕”又细分为三:一是敬妻之贤，景其淑范；二是服妻之才，钦其文采；三是量妻之苦，念其食贫。王安石的女儿，自然不会食贫，令蔡卞服膺的，只是品格与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