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件禁令”为高校反性骚扰提供新思路

□ 莫兰

近日，随着高校教授涉嫌性骚扰事件的新闻持续发酵，关于要不要全面禁止师生恋的激烈讨论在网上铺开。正反双方分别从国情现实、国际做法、理论依据、人权、法律等多个角度展开探讨与争辩，一时难以达成共识。就在4月15日，中国人民大学官方网站发布消息称，该校近期修订制定了一批加强师德师风建设的文件，其中规定，与有利益关系的在校学生发生恋爱关系为违规行为。这一具有高度管理智慧的做法给争执不下的讨论提供了一个切实可行的解题思路，值得称道。

关于是否全面禁止师生恋，主禁派认为，师生之间的权力不平等天然存在，建立在权力悬殊基础之上的师生恋有悖于正常恋人关系中双方平等尊重的前提，背负着道德“原罪”，必须全面禁止。而反禁派则强调恋爱自由是基本人权，性骚扰者终归是少数，不能因噎废食搞一刀切，为了防范某些极端情况发生就牺牲和侵害大部分人的合法权利是一种“懒政”。

而中国人民大学出台的“有条件禁令”则有效地化解了这一矛盾。例如，《中国人民大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试行）》规定，对学生实施性骚扰或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与有利益关系的在校学生发生恋爱关系为违规行为。将禁止对象明确界定为“存在利益关系”的师生恋，既充分尊重了师生的恋爱自由权，又对可能凭借亲密关系达成利益输送的情况加以严格规制，可谓既“有态度”又“有温度”的禁令。根据《中国人民大学教职工纪律处分暂行规定》，对他人实施性骚扰或与他人发生不正当关系的，给予警告或者记过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降低岗位等级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开除处分。而《中国人民大学师德建设长效机制实施办法（试行）》更是强调执行师德“一票否决制”，师德师风不合格者不得聘用和录选，对师德有亏者实行“零容忍”，其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近些年来，校园性骚扰事件不断见诸媒体。尤其今年以来，沉寂多年的性骚扰事件相继被“打捞出水面”，当事人或知情者勇敢的声音被公众听见，这使得校园性骚扰问题成为公共议题，“零容忍”的共识逐渐在全社会形成，催促长效防范机制出台脚步的加快。这些都是真实可见的进步。

然而，防止校园性骚扰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复杂工程，既牵扯法律，又关乎道德，还涉及管理，政府重视、法律严惩、校方严管、教师自律、学生勇敢、社会支持同样重要，不是仅靠其中任何一方的单边努力就能实现，亦不是简单粗暴的管理手段即可解决，刚性执法固然必要，智慧管理也必不可少。校园管理兹事体大，因噎废食与放任自流都不可取，只有不断创新，不断完善，才能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校园性骚扰防范机制，守护师生的权益，还校园一片净土。而这一切的前提，应该也必须是以人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