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参与绿色科技发展面临的问题及对策

在北京举办的“清洁能源教育赋权高峰论坛”发起“发挥女性智慧 共建绿色地球”倡议，号召全球女性为清洁能源发展贡献力量。

编者按

追求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共赢的绿色发展道路已成为人类社会的共同目标。而鼓励女性参与科技创新将有助于推动科技的生态化、绿色化发展。当下女性在参与以新兴技术为引领的绿色发展进程中仍面临教育和技能培养的性别隔离、管理层和决策层女性缺失等问题。为此，需建设性别平等文化，扫除科技教育领域的性别障碍，增加女性在管理层和决策层的参与力度。

■ 秦佩恒

实现经济增长与资源环境保护共赢的绿色发展道路已成为人类社会追求的共同目标。女性在人类基本生存需要和福利、过程管理以及保育等方面发挥着独特作用，这使得女性往往更具有绿色发展意识，鼓励女性更好地参与科技创新将有助于推动科技向生态化和绿色化方向发展。但时至今日，女性在深度参与以新兴技术为引领的绿色发展进程中仍面临着很多问题。

女性参与绿色科技发展面临的两大突出问题

实现绿色发展依赖于科技创新尤其是绿色科技产业的推进，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女性在绿色科技领域仍存在着相对缺席的现象。有望在未来的绿色发展中做出重要贡献的信息技术、能源技术、环保技术等领域的女性比例依然偏低。

由中国科学院支持的女性与科技发展项目组于2013年针对尼日利亚的一项调查显示，在绿色发展所需要的新兴技术领域，如信息技术、能源技术、环保技术等领域，社会各界女性的参与程度并不高，政府部门、教育部门、研发部门、技术转移部门和企业界的女性高度参与新兴技术领域的比例分别仅为1.5%、15.6%、0.8%、0.8%和18.3%。这一现象在包括我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具有普遍性，这将直接影响女性作为科技专家参与技术创新，进而推动绿色发展的进程。

2012年企业发展捐助委员会发布的研究报告《绿色增长中的女性参与——潜能是否充分发挥？》认为，女性参与“绿色经济”发展所遇到的障碍与“褐色经济”所遇到的障碍相似。具体而言，在时间利用方面的性别差异、教育和技能培养的性别模式、参与劳动力市场的性别模式、女性在生产资料上的可获得性等仍是女性参与绿色增长遇到的主要障碍，而且这些障碍通常相互影响。在以新兴技术为引领的绿色发展进程中，女性面临着两大突出问题：一是教育和技能培养的性别隔离，二是管理层和决策层女性的相对缺失。

——教育和技能培养的性别隔离

传统教育中的性别刻板印象导致女性在信息、能源、环保等新兴技术领域存在着性别失衡和隔离现象。在高等教育中，女生多数集中于教育、健康与福利、人文艺术、社会科学等领域，自然科学尤其是工程技术领域的女性比例非常低。除此之外，在科学技术领域内部，同样存在着性别失衡现象，这主要表现在女性更集中到某些特定领域。相对而言，女性在生物学和生命科学领域的参与度较高，在欧洲部分发达国家，女性比例甚至达到50%以上，但是女性在物理学、工程学、计算机科学和信息技术领域的比例在世界各国都普遍较低。相关报告显示：在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家，这些专业的女毕业生也仅占9%～25%之间。

高等教育中学科的性别隔离直接导致就业方面性别隔离现象的延续和强化。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数据显示，欧洲发展中国家工程技术领域就业的女性研究人员最高比例不足40%，最低不到15%；而亚洲发展中国家该领域女性科研人员的最高比例不足25%，拉丁美洲的最高比例不足20%。

女性在绿色科技领域的实际参与率低下，将导致她们很难在上述新兴技术领域的发展中把握机遇，更难以谈及发挥影响力。显然，女性，特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女性现有的教育水平和技术能力远远无法满足其在绿色发展中发挥作用的需求。

——管理层和决策层女性的相对缺失

在科研领域，决定科技资源分配的各级专家委员会中，女性所占比例很低，如早年我国“863计划”专家几乎全部为男性，这导致女性科研人员在科技奖励、基金资助的获得方面处于劣势地位。在企业界，据世界银行企业调查数据显示，绝大多数国家拥有女性高管的企业比例不足30%，我国的数据在17%左右。

女性在管理层和决策层的相对缺失不可避免地导致女性个人和集体的观点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出现缺失，可能会使得对未来科技发展方向的判断产生偏差，不利于科技的生态化和绿色化发展。同时也导致女性很难公平获取发展的资源，包括资金、培训和信息等。相关管理决策的制定也没有进行性别影响分析，政府和技术开发机构把技术看成是价值中立的工具而并没有考虑技术所带来的社会、环境和经济影响，尤其是对女性的影响，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绿色发展的进程。

对“世界银行”项目的近期回顾显示，当决策层包含女性时，可持续发展提高16%。增加女领导者和决策者的数量，不仅有助于增加绿色技术的多样化，而且有利于绿色技术的广泛传播。正如前经合组织可持续发展顾问坎迪斯·史蒂文斯所言：“如果女性更多地担任决策者的角色，我们迈向经济、社会和环境和谐的可持续发展进程将更快、更稳健。”

推动女性参与绿色科技发展的启示和建议

鉴于上述问题，推动女性参与绿色科技发展需要构建性别平等的文化模式，扫除科技教育领域的性别障碍，增加女性在管理层和决策层的参与力度。

——构建性别平等的文化模式，扫除科技教育领域的性别障碍

针对当前发展中国家教育中存在的明显的专业和学科性别隔离现象，很多国家正在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吸引女性选择科学和工程类专业，进而引导女性进入绿色新兴技术领域。如由英国科技部支持的WISE（女性参与科技与工程）项目，致力于为小学到大学的女生营造一个学习科学工程专业的友好氛围，在吸引女孩进入科学技术领域取得了巨大成效，仅在1984年～1989年间，接受理工科教育的女生数量占比由7%上升至15%。建议我国政府设立类似的基金项目，并制定配套政策要求各级教育系统重视女生的科技教育问题，鼓励女生选择科学工程类专业。同时在学校和科研机构中加强性别统计和监测，营造性别平等的文化模式。

——增加女性在管理层和决策层的参与力度

针对女性在决策高层影响力不足的问题，很多国际组织和国家政府已采取了应对措施。例如，为鼓励科技领域的女性进入决策层，欧盟委员会成立了独立专家组，回顾评价成员国国家层面和机构层面鼓励女性进入决策高层的政策措施。具体到实施层面，很多国家采用“席位或配额计划”，即规定某些职位需预留给女性，并规定了女性在科研项目和决策层的参与比例。日本科学委员会规定该委员会3位副主席中必须有一位是女性，并提出到2020年，日本各个领域，包括科技界决策高层女性比例达到30%的目标。

“配额制”在我国科技界和企业界都引起了很大争议，但针对当前女性在决策高层严重不足的情况，仍不失为一种能够解决弱势群体充分参与的可靠途径。建议政府对各级决策部门女性的最低参与比例给予指导性原则，科研机构和高校应规定其高层领导职务、学术委员会、科研项目中女性的最低参与比例。科技企业应规定其董事会中女性成员的参与比例，在同等条件下，贯彻女性优先的原则，以解决决策高层女性缺失的问题。

（作者为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