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英雄像青春一样不回来

怀旧难免，但往往是令人心伤——伤你曾经的心动无人能够复制。唯有把他们定格在记忆深处，外加那些已经无处可以播放了的压箱底的VCD光盘里。

■ 舟子

据报道，11月13日，电影“英雄本色·江湖重逢”首映礼在京举行，金牌导演吴宇森亮相现场，畅聊三十年前电影不为人知的幕后故事。当日，片方不仅公布最新“致敬”版海报，更有“哥哥”张国荣惊喜“现身”，吴宇森导演现场泪目。国粤双语的修复版于11月17日同步上映。故人重逢，剑指江湖。

以暴力美学著称的“硬汉”导演吴宇森都泪目了，如果我在现场，也会泪目的吧。吴宇森泪目于：想起过往、想起张国荣，几经哽咽。他遗憾张国荣的戏份太少：“如果有机会重拍戏的话，我会把张国荣内心的痛苦、挣扎、内心的压力描写得更细一点。”电影可以修复后上映，剧中人却永远逝去不能再来了。我曾经有个疑问：为何电影院里不再重映那些老的好电影？这不比拍一部新电影要省钱而且品质有保证？固然，小屏幕上也可以方便地看到，但效果毕竟不如大屏幕好。如果有这样的老片重来，我是会想去看的。念念不忘，会有回响，最近的一则报道解开了我的狐疑：老片修复花费多少？

2009年推出的修复且重新剪辑版《东邪西毒：东邪西毒终极版》，收获3400万元票房，修复该片花费了几百万元——这是成功的例子；有投资人透露：“修复一部影片起码是200万元人民币。你要把它修补得非常好，就要花更多的钱。”美国修复重映《白雪公主》的花费达300万美元。据介绍，老电影的修复包括画质修复和声音修复，画质修复包括胶片清洗、补帧、调色、去抖、去痕等；声音修复则要把声轨输入电脑，降低噪音，调整声音播放速度，修正音质，再进行声画合成，重新剪辑转换成数字格式保存。“要想达到一定的美学标准，一帧一帧地精细修复，一部电影起码要用几个月甚至一年以上的时间。”一部经典老片的修复费用应该在几百万元左右。而像老电影《渔光曲》，破损非常严重，经过近两年时间才修复完毕。

看来让老电影“昔日重来”的费用不菲。所以，什么样的老片会被选中修复上映，需要在投资和回报之间做出商业的考量，所谓怀旧有风险，情怀之外还得考虑性价比。如此看来，此次《英雄本色》能够重现大屏幕，本身就是一个胜出，说明在投资方看来，它应该有着比较广泛的票房民意基础，而一些知名电影网上的相关“想看”数据也说明了其人气之高。

较之“物理重现”，“心理重现”倒是更便捷，而且不受环境限制。迄今，《英雄本色》的画面与形象有时还会闪回我脑海，虽然，诸多故事情节已然模糊，但那一帧帧的经典镜头倒是历久弥新，那些英雄年轻时的容颜还依旧清晰。眼下，“哥哥”已乘黄鹤去，成为永远定格的年轻偶像，“小马哥”却已经老了几分，并一度发福与当年那个瘦瘦的墨镜风衣英雄相去甚远，好在最近似乎瘦身成功，潇洒的气度又回来了几分。不过，不再是在激烈的枪战场景中，而是在时尚圈的T型台上。

吴宇森导演是个有英雄情结的人，与《英雄本色》的大屏幕重映前后脚，由他执导，张涵予、福山雅治、戚薇等人主演的电影《追捕》也公映了。据报道，吴导看过高仓健大部分作品，1986年拍《英雄本色》时还活学活用，“我把高仓健的人物性格放在小马哥身上。他的风衣，他的神态，都有高仓健的影子”。惺惺相惜的两人一直想合作一部电影，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剧本。后来高仓健去世，这成了遗憾，“一直想拍一部跟高仓健有关的电影，向他致敬。当知道可以拍《追捕》的时候非常兴奋，什么都不问马上就答应了”。

乘兴而来，兴尽之后的反响却是不如人意，这也是电影这门产业的残酷所在吧。偌大的英雄导演也难逃英雄迟暮，据报道，吴宇森《追捕》遭遇票房滑铁卢，上映10天后才艰难破亿，这个成绩和网上公布的约2.5亿的制作成本相比，显然不尽理想。口碑方面也持续低迷，某知名电影评论网上的平均评分远低于1976年高仓健的版本……

高仓健主演的《追捕》是我至今清晰的电影记忆之一，真由美策马驰骋的镜头是“风一样的女子”的最好诠释，虽然，那时还不时兴这个说法。但当我看到吴宇森《追捕》的剧照时，我就清楚地感知：这不是我的《追捕》，那些英雄美女都回不来了，就像年少青春一去不复返！《追捕》失利，《英雄本色》修复重映最终的票房报道未见其详，不知是高开高走或是其他……这不能怪吴宇森，只能怪时光无情不停留，一代人有一代人专属的偶像与英雄记忆。怀旧难免，但往往是令人心伤——伤你曾经的心动无人能够复制。唯有把他们定格在记忆深处，外加那些已经无处可以播放了的压箱底的VCD光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