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叙文写作应生动而有意蕴

□ 周曼云

记叙文是同学们在中学阶段经常练习的一种文体，叙述或叙事的能力是大家必须掌握的写作能力。一篇优秀记叙文可能有诸多优点，无疑，描写生动是最重要也是最基础的表现。

描写，又可以分为工笔和简笔。所谓工笔，就是侧重使用比喻等修辞手法，对对象进行详细描绘。如奥地利作家茨威格在《列夫·托尔思泰》一文中，就运用了这种手法描写托尔思泰的肖像：“他生就一副多毛的脸庞，植被多于空地，浓密的胡髭使人难以看清他的内心世界。长髯覆盖了两颊，遮住了嘴唇，遮住了皱似树皮的黝黑脸膛，一根根迎风飘动，颇有长者风度。宽约一指的眉毛像纠缠不清的树根，朝上倒竖。一绺绺灰白的鬈发像泡沫一样堆在额头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能见到热带森林般茂密的须发。”

所谓简笔，就是文章很少使用修辞，不加渲染，以质朴的文字简要勾勒对象的特点。如鲁迅在小说《祝福》中对祥林嫂成为乞丐后的一段肖像描写：“之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们看到，不论是白描还是简笔勾勒，描写具体是关键，具体才有可能生动，生动才会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记叙文写作中，对人或物要时时处处进行详细的描绘，或者说描写越多越好，越细越好。因为叙述分为详叙和概述，两者各司其职，各有作用。概述是用较少的文字记叙较长时间里发生的事，它能帮助我们完成事件的整体交代、增大文章的内涵容量、形成读者的想象空间。没有概述，记叙文容易变成纯粹的静态描写，从而缺乏生机与活力。

同时，我们还要清楚初高中记叙文写作的差别。下面以雨果的小说《“诺曼底”号遇难记》为例，文章写了这样一件事：1870年的一个夜晚，哈尔威船长小心翼翼地驾驶“诺曼底”号在薄雾中前行，但不幸轮船被“玛丽”号撞伤。面对猝不及防的海难,哈尔威船长勇于决断,沉着指挥,最终救出了船上所有的人。不幸的是，他自己却随着轮船沉入了深渊，以身殉职。

下面是文章的最后一部分：

船长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分钟？”“二十分钟。”“够了，”船长说，“让每个人都下到小艇上去。奥克勒福大副，你的手枪在吗？”“在，船长。”“哪个男人胆敢抢在女人前面，你就开枪打死他。”

大家立时不出声了。没有一个人违抗他的意志，人们感到有一个伟大的灵魂出现在他们的上空。“玛丽”号也放下救生艇，赶来搭救由于它肇祸而遇难的人员。

救援工作进行得井然有序，几乎没有发生什么争执或殴斗。事情总是这样，哪里有可卑的利己主义，哪里也会有悲壮的舍己救人。

哈尔威巍然屹立在他的船长岗位上，指挥着，主宰着，领导着大家。他把每件事和每个人都考虑到了，面对惊慌失措的众人，他镇定自若，仿佛他不是给人而是在给灾难下达命令，就连失事的船舶似乎也听从他的调遣。

…………

二十分钟到了，轮船沉没了。

船头先下去，须臾，海水把船尾也浸没了。

哈尔威船长，他屹立在舰桥上，一个手势也没有做，一句话也没有说，犹如铁铸，纹丝不动，随着轮船一起沉入了深渊。人们透过阴惨惨的薄雾，凝视着这尊黑色的雕像徐徐沉进大海。

哈尔威船长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在英伦海峡上，没有任何一个海员能与他相提并论。

他一生都要求自己忠于职守，履行做人之道。面对死亡，他又运用了成为一名英雄的权利。

上文中画线的部分，都是作者在描写之后对事件或人物所做的评论或说明。如果删去画线内容，也不会影响高中同学的阅读理解。同理，我们高中同学，也不用担心你自己的记叙文如果只叙述描写不议论抒情，别人就会看不懂。如果别人看不懂，主要不是因为文章没有所谓的明白点题，而是因为你的描写或叙述不够清晰。

记叙文或者小说，是通过人物、故事和场景的具体描写来反映生活、表达主题的。记叙文的有味有趣，恰恰在于它不依赖说明、抒情、议论等表达方式，把要写的内容都明明白白揭示出来。即高中记叙文写作，要在客观叙述和描写上多下功夫，这样文章才会有意蕴、有趣味，从而区别于初中甚至小学生的作文。

（作者系北京市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高中语文教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