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不正者 不配为人师表

□ 中国妇女报·中华女性网

评论员 莫兰

据澎湃新闻网报道，近日微博认证为“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教授乔木”的账号“北外乔木”发表名为《男教授面试女生那些事》的博文，提及他在面试女研究生时的选拔标准是“一看胸、二看脸、三看屁股、四看腿”。此番言论语惊四座，激起网友愤怒和谴责，并质疑该校在招生中存在性别偏见。对此，北京外国语大学回应称，“对考生的评价不因性别、外貌而有所区别”，而乔木早已调离教学岗位，目前正对其言论展开调查并将依规处理。虽然事件暂告一段落，但思考远未结束，仍有诸多问题需要追问和深究。

这一事件中最令人诧异的是，在一大片强烈谴责的声浪之中，掺杂了不少“力挺”的声音，称“他很真实”“现实就是这样”“这是真性情”。然而，仔细分析，这所谓的“真性情”外衣之下包裹着的，其实却是真色情。“胸”“脸”“屁股”“腿”“饱览群芳”“娇嗔带喘”“波涛胸涌”，这些暗含着浓重性意味的词汇无论出自普通人或高校教授之口都是极不得体的，何况其文章的字里行间写满了将女性视为玩物的轻佻、赤裸裸的男权思维和明目张胆的性别歧视。尤其是对女性的外表进行歧视性的点评和充满个人低俗趣味的“欣赏”，不仅是对女性的极不尊重，更是一种隐含的形象歧视，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缺乏自律和品行上的欠缺。

高校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和造就优秀人才，让有才能、有天赋的学子有深造的机会，理应公平公正，唯才是举，“性别”“相貌”“身材”都不应成为影响录取的因素。然而，在现实中，“男生进行面试就录取，女生充分挑选残酷淘汰”的性别歧视却屡见不鲜。身为面试官，乔木非但没有自觉抵制这一恶劣的“潜规则”，反而将其“发扬光大”：在面试中女性数量占优势成了他“阅人无数”的谈资；身体部位变成了录取的决定性因素，并总结为“男教授面试女生的因素”，传播给大众；看到“穿深V装”的女生“波涛胸涌”而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对方说了什么，不仅对自己的极不专业导致考生无法得到公正评判毫无愧意，反而“无辜又无奈”地感慨“考官也是人”。如此三观不正，如何承担起传道授业解惑之重责，如何配得起“为人师表”四个字？

我们更要追问的是，为什么一位教授竟然将面试女生时的龌龊心理、侮辱性的选拔标准及极不专业的行为宣之于众，并对细节津津乐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究竟是谁给了他“傲慢与偏见”的权力？归根结底，正是手中的权力和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文化共同作用开出了“恶之花”。如果不加以批判和改变，掌握着决定权的上位者可以因为性别偏见将女性拒之门外，也可以出于剥削性资源的目的录取女性。要防止招生过程中显性和隐性的性别歧视，就必须筑牢确保公平公正的制度围墙，限制畸形的权力，杜绝职权滥用。同时，彻底铲除性别歧视文化产生的土壤，消除性别偏见和性别暴力，让两性得以在一个男女平等、相互尊重的社会中生活。

实际上，乔木本身也是网络性别暴力的受害者。2015年5月，他在微博上举报知名主持人、北京外国语大学老师何炅“吃空饷”， 遭到众多网友辱骂、攻击和人身威胁，甚至有部分网友扬言要殴打他的女儿、强奸他的妻子，这些潜在的威胁令他倍感担忧。通过强奸对方的女性亲属来达到羞辱男性的目的，这正是性别暴力典型的表现之一。性别不平等的文化之下，谁也无法担保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