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事实是改变的第一步

□ 滕云

据新华社消息，东北的雾霾，PM2.5破了1000。虽然麻木于爆表的空气，但1000这数儿，还是吓了我一跳。不过，专家表示并不稀奇——供暖，焚烧秸秆，外加没风。专家只是没有解释，所谓导致雾霾的类似稀松平常的原因，是被如何施与了几何级数的魔法，才会弄成今天的模样。

可能专家真的不知道——我也宁愿相信他们不知道。面对如此工业化、城市化、排放横行的态势，专家的经验，跟我的经验，几乎都等于零。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过于敏感，专家有点麻木。当然，理论上说，我们之间，是应该互换一下态度的。以后，我不会再强求专家给出导致雾霾原因的标准答案了。作为补偿，我只是希望，专家能跟我达成一个统一口径：我们重走了西方工业化发展的老路。

问题凸显出来了。承认这个事实，统一这个口径，很难吗？我所说的凸显，是指这个问题后面的规律——只有承认事实，才有可能改变事实；承认事实，是改变事实的第一步。

就在前几天，长春遭遇爆表的时候，据当地《新文化报》报道，“持续的霾橙色预警信号，仍没有让长春市启动大气重污染预警。”对此，长春市大气重污染应急指挥部办公室有关人员的解释是：“经过会商，今天会出现降雪天气，将驱散霾，使空气质量好转。”

我认为，关于雾霾，这是不承认事实的典型一例。当然，这也不是孤例。就说单双号限行吧，市民曾经经历了包括开会等各种原因的单双号限行，唯独没有经历因空气污染而来的单双号限行。以至于人们几乎忘记了，空气重污染应急预案里，还有这么一条。所以，面对爆表的荒诞感，就是这样产生的。一方面，相关机制制定者已经为执行风险预留了空间，但老天偏偏不给这个面子，偏偏将你的军；另一方面，对于老天的恩赐，有关部门比百姓更在乎，“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为什么迈不出这第一步？是什么阻拦了这第一步？有些时候，我觉得，追究这个答案，比追究雾霾原因，更重要。回答这个问题，比治理雾霾，更难。而我担心的是，连对这个问题的存在这样的事实，有人也是不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