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福明 高辉
梅雨过后,江南倏地一下迈入盛夏,湿热的空气让人觉得窒息,宁愿龟缩在家也不愿出行。一个炙热的午后,在群山环绕的某处军营,一群年轻美丽的军嫂围坐一起,虔诚地聆听一位衣着朴素的同龄人倾情地讲述着。
她叫王丹,是南京军区空军某部管理处处长涂飞虎的妻子。原来,一项重大弹药发付任务在即,涂飞虎已一个多月未回家。3岁的女儿吵着嚷着找爸爸,无奈之下,王丹驱车1个多小时来到部队。听说涂处长的爱人要来,一些已婚官兵闻“令”而动,动员家属也过来,用他们的话说——“让老婆受受教育”。拗不过大家,王丹有些不好意思地娓娓道来。
“生活中的烦恼,我愿意与你共同分担”
说起与涂飞虎的爱情,王丹直言太普通了。经人介绍认识,随后结婚生子,言语平淡如水,内心却洋溢着幸福的浪花。而谈及妻子,涂飞虎始终充满了敬意,感慨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王丹性格爽朗,说话从来不绕弯子。2008年1月,当初俩人认识的情景,涂飞虎如今依然记忆犹新:王丹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告诉涂飞虎,自己有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妹妹要照顾,问他能否接受。
王丹的妹妹叫王婷,患有先天性“脑神经发育障碍”,医生诊断大脑发育仅能达到2岁幼儿的水平,也就是说,以后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王丹从10岁不到,就负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为妹妹穿衣洗漱、洗衣喂饭甚至清理排泄物都成了她每天必干的事情,这一晃已经过去将近25年。
为了能悉心照顾妹妹,一向成绩优异的王丹选择了读中专,毕业后又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毅然决然地回到老家,甘心当一名小学教师。
涂飞虎虽说有些始料未及,但木讷的他说了一句“很男人”的话:“我认定的是你这个人,生活中的烦恼,我愿意与你共同分担。”涂飞虎的回答让漂亮的王丹认定了这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小伙子。
军人特有的气质深深吸引了这个乐观开朗、活泼聪慧的女孩。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由相识、相恋到相知、相爱,军人的坦诚朴实、勇敢坚定、积极进取让王丹从心底里认可他能够托付终身。
然而,远在广西的父母听说儿子找了个外地媳妇,而且还有个妹妹需要照顾,死活不肯答应。最终,还是涂飞虎的坚持和王丹的善良打动了老两口子,他们最终松口了。
更大的考验接踵而至。就在俩人认识一年零一个月时,王丹被查出得了子宫肌瘤。虽然属于良性,但做完手术,医生告诉她二三年之内不能要小孩,而且有可能导致不育。这让王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她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告知了涂飞虎,而他却“没心没肺”应了声:“谁还不生个病啊!”
结婚前,同样是一名军嫂的小姨向她讲述了自己的辛酸体会:“选择军人,是非常辛苦和寂寞的,要做好长期吃苦受累的准备,做好独自承担家庭琐事的准备。”家人也劝她慎重考虑,而王丹却心有所属,她看中的是涂飞虎诚实可靠,感受的是军人有爱相随。2009年4月23日,在亲人的祝福声中,涂飞虎和王丹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你安心部队工作,家里有我放心吧”
“嫂子”,是部队官兵对军人妻子最亲切的称谓。除了照顾小家,稳固后方,王丹还牵挂着一群人。
2015年1月,助理工程师小王家属生病,孩子又连续高烧不退,小王妻子被折腾得精疲力竭。丈夫出差在外,归队遥遥无期,烦躁苦恼的妻子发出通牒:不回家就离婚!
王丹得知后,安顿好老人和女儿,带着慰问品深夜坐上出租车,匆匆赶到部队“救火”,帮她联系医院、挂诊、取药。回来的路上,王丹同她“分享”起自己当军嫂的经历和心得,鼓励她“军嫂也姓军,能抵半个兵”。后来,小谢接到妻子的平安电话,纠结许久的硬汉子不禁眼圈发热。
上士濮军忘不了,家属妊娠期间突遇危险,是嫂子陪伴就诊直到转危为安;战士李鑫锐忘不了一年春节,在哨位上吃到嫂子亲手包的饺子……
有了王丹支持,涂飞虎没了后顾之忧,他扎根山沟,一干就是十多年,先后两次荣立三等功,并逐步走上了领导岗位。刚当处长那年,为提高部队应急能力,他带领官兵瞄准短板弱项练、结合大项活动练和岗位交叉拓展练,部队应急能力不断攀升,并创下了24小时连续收发弹药1000余吨的仓库新纪录,为优化大批量物资收发流程提供了第一手数据。
生活的重担没有压垮瘦弱的王丹,反而磨砺了她乐观拼搏的个性。王丹担任学校德育主任5年,她所在学校被评为中国少年科学院科普教育示范基地,她直接指导的学生有10人被评为中国少年科学院“小院士”,并摘得多项全国比赛桂冠,而她本人更是多次被评为省、市优秀教育工作者。
2012年3月,王丹被所在街道推选为区人大代表。按照规定,“两会”期间,与会代表必须统一住招待所,不能离开驻地。然而王丹却是个例。经有关领导特批,她每天参加完会议可以回家。
2013年“两会”期间的一个晚上,涂母一个不留神,调皮的涂兰朵从沙发扶手上掉了下来,后脑勺摔破流血。王丹一边安慰老人一边哄着女儿,她怕丈夫分心,却自始至终没有告诉他。经检查,女儿右顶骨骨折和硬膜外出血,需要观察72小时,如果继续出血,就必须做手术。当时,女儿疼得“哇哇”地哭,为了不影响其他病人,王丹一手抱着涂兰朵一手举着吊瓶,在病房走廊尽头坐了整整一宿。“当时,小孩拉了一裤子,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只有等打完针再给她换洗。”王丹不好意思地说,而第二天她依然参加了会议。
谈及当选人大代表,王丹颇为自豪。2012年以来,经过精心调研,她先后提交了《关于校车安全问题的几点建议》《规范农村教师流动,促进师资力量平衡》等多项提案。特别是前者,在区教育局和交通局的共同督办下,全区开展校车安全大整顿,由政府部门出资统一校车管理,培训专职驾驶员,重点区域建立校车标示牌,并为每辆车辆配备“呼导员”。很快,这一模式在全市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