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了一整天的雨,我只能和安安在房间里玩。看着他不是跑就是跳的,我想也要让他适当地安静一会儿,让他也学点东西。
抓住一个机会,我说:“我们来念儿歌吧。”安安说:“我们念什么呢?”
先来一个他熟悉的,我念:“板凳宽,扁担长,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这是一个和他玩过几遍的绕口令,安安今天没有像平常那样跟着我念,而是反复地问我,什么是板凳,什么是扁担。板凳他很快就明白了,但是扁担却跟他说不清。没有扁担实物的情况下,我解释了,比喻了,安安依然无法理解扁担是什么意思。他一感到乏味就故意跟我捣乱,我说板凳宽,他偏要说板凳长。弄得我哭笑不得。
乘我不注意,安安从餐桌下的搁板上翻出一卷保鲜袋。保鲜袋掉到地板上骨碌碌滚了开去,后面留下了长长的白色薄膜袋子。安安立刻来了精神,他推着保鲜袋卷不断地向前滚,嘴里喊着:“我是巴布工程师,我来修高速公路!”
外婆看见了急得直跺脚,说:“这个袋子是要装吃的东西的,被你弄脏了就浪费了。”
安安一面把脚踩在保鲜袋上一面推着外婆说:“高速公路是我好不容易修起来的,你不能搞破坏!”
外婆说不能玩,安安说偏要玩,两个人一时间争执不下。从刚才念儿歌我心里就有点生气,但还是想了一下对安安说:“我们来商量一下吧,外婆讲得对,保鲜袋是装吃的东西的,脏了就不能用了。已经铺在地上的就送给你铺高速公路,还在卷筒里的我们就放好还给外婆,好吗?”
安安小脑袋一想,自己的要求可以得到满足,立刻爽快地同意了我的意见。一时间他的高速公路上汽车穿梭往来,坦克大炮轰鸣,小小巴布工程师不一会儿就玩得满头大汗。
看他已经尽兴了,我给他擦了一把脸,提议再念一首儿歌。
安安歪着脑袋又问我:“念什么呢?”想了一下,我给他换了新的,是电视剧里面纪晓岚念的,“母鸡骂小鸡,就是不听话。叫你咯咯咯,你偏叽叽叽”。我讲解了几遍,他听懂了,说:“小孩子只会说叽叽叽,外婆一定要我说咯咯咯,是吗?”我故意说,是板凳宽,但是你偏要说板凳长。于是他会意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每次,当感觉到心里所想被人发现的时候,安安都会大笑不止,精神振奋。我让他跟着我念,他来了兴趣,跟我念了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然后他要求我念得快,要跟我比赛。每当我快速念完,他就兴奋地大笑。他也想快速念,但是一快,他就口齿不清,不过不影响他的情绪,他依然笑得喘不过气来。我要求他先要念清楚,然后慢慢加快速度,安安就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跟着念,跟刚才念儿歌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时间就在快乐中流逝,“为什么喜欢这首儿歌呢?”我看着安安的笑脸问他。
我喜欢你“偏叽叽叽!”安安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作者为浙江《家庭教育》杂志社原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