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没有模糊的界限

对强奸根本原因说“不”

编者按

暴力侵害妇女和女童是当今世界上最普遍、最持久和最具破坏性的侵犯人权行为之一。2019年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国际日的主题是“橙色点亮世界：平等一代，反对强奸”。在今后两年里，“联合国制止暴力侵害妇女行为联合运动” 也将重点关注强奸问题。与以往一样，“消除性别暴力 16日行动”于11月25日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国际日当天启动，并持续至2019年12月10日国际人权日。期间，世界各地将组织艺术比赛、自行车集会和马拉松等多项活动，集中反对强奸这种严重的性暴力行为。

强奸并不是孤立的短暂事件。它可能会给受害者带来改变其生活、被动选择的影响——怀孕或性传播疾病、巨大的创伤和无端的羞耻感。不管在冲突时期还是在和平时期，受害者往往因害怕受抨击或被污名化，而决定离开本来的居住地。

“如果我能有幸如愿以偿，我许下的愿望便是彻底终结强奸行为。” 联合国妇女署执行主任努卡11月25日表示。

预防和消除强奸的关键挑战之一是对“同意”的定义，在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国际日到来之际，联合国妇女署发声，再次强调未经同意必须成为强奸定义的全球标准，并推出16种反对性侵文化的方法，呼吁每个人行动起来，反对性侵。本版今日加以刊发。

■ 于怀清 编译

在判定是否构成强奸时，受害人同意与否非常关键。而在现实中，对受害人是否同意，存在诸多误区和模糊认识。

“她没有说不”……

“我们喝醉了”……

“她要它（性）是因为她穿的衣服”……

“你需要更加自信。”

我们以前听过这些台词。人们用它来试图模糊性同意的界限，把责任推给受害者，并为犯罪者的罪行辩解。

虽然使用这些台词的人可能对同意有模糊的理解，但同意的定义是非常清楚的。同意，没有模糊的界限。

什么是同意？

在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国际日来临之际，联合国妇女署网站刊文，重申同意的概念和重要性。文章指出：

无意识不是同意；

迷你裙不是同意；

醉酒不是同意；

也许不是同意；

被迫说“是”不是同意；

过去的同意不是同意；

沉默也不是同意

……

同意来自积极的肯定。如果你的伴侣同意，但似乎担心或不确定，他们其实是不同意。“不”、“我不知道”、沉默也不是同意。

同意必须在没有压力的情况下做出。欺骗、胁迫或威胁某人说“是”是错误的。如果你失去知觉或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如醉酒，你没有能力表达同意。

只有你掌握了所有的事实，你才能同意某事。例如，如果伴侣说会在性生活中使用保护措施，但没有使用，那就不是双方同意的性行为。

如果所有当事人都未成年，则同意是不自由和不充分的。因此，童婚是一种非自愿行为。

“这么年轻就结婚是任何女孩所经历的最困难的事情。当你强迫一个女孩结婚时，你已经给了一个男人每天强奸她的权利，”联合国妇女署非洲地区亲善大使亚哈·杜库仁说。

杜库仁本人是残割女性生殖器和15岁就被强迫结婚的幸存者，她亲身体会到，非自愿的做法是多么有害，年轻女孩的健康权和自主权如何被剥夺。

同意允许特定性。你有权同意一件事而不是另一件事。你可以同意某天亲吻或触摸，而不是另一天。你同意什么取决于你，而且允许改变。

同意可以撤销。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即使在有过性行为的夫妇中，同意也很重要。大多数性侵犯都不是陌生人在黑暗小巷里实施的。通常，性侵犯是由受害者认识的人，甚至是一个浪漫的伴侣实施的。一些国家研究表明，多达70%的妇女曾遭受过亲密伴侣的身体和/或性暴力。

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意味着在所有情况下，甚至在婚姻和长期关系中获得同意。

为什么同意很重要？

什么是同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界限，但每个人都应该受到尊重。

我们应该提倡，利用同意创造一个安全的性空间。

最重要的是，同意很重要，因为没有同意就可能意味着家庭暴力、强奸或性侵犯，而这些行为是应依法惩处的犯罪。

迪娜·斯米洛娃是哈萨克斯坦的一名女性主义活动家。20岁时，她被一群同学强奸了。

当她的家人发现后，她被送到城郊居住，认为这给他们带来了耻辱。

强奸耻辱和指责受害者、幸存者会造成明显的、有害的后果。斯米洛娃回忆说，“25年来，我的强奸案一直是个秘密。25年来，每次听到强奸的消息，我都会默默地颤抖；我失去了与亲朋好友的联系，对母亲的背弃我感到愤慨。”

经过多年的咨询，斯米洛娃在脸书上公开分享了自己被强奸的经历，并收到了数千名同样遭到骚扰、强奸或殴打的女性的回复。

在这种新的团结力量的支持下，斯米洛娃在哈萨克斯坦发起了一场运动，呼吁大家不要保持沉默。此后，她咨询、指导和支持了200名女性幸存者，并在2017年帮助受害者打赢了7起性暴力诉讼。

斯米洛娃的故事强调了在违背同意时为正义而战的重要性。追究侵犯者法律责任则严正发出了同意是不可谈判的信息。

我们如何创造同意的文化？

创造一种同意的文化需要我们所有人有意识地改变我们与他人交往的方式。

从小就必须教育孩子们同意的重要性。它是全面性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使人们有权了解自己的权利。

消除同意禁忌的一个方法是创建安全的互动空间来讨论这个话题。

2015年，年轻的泰国活动家薇帕·旺萨旺发起了一个名为“泰国同意”的项目，该项目为男性和女性打开了空间，让他们就如何引导性互动进行对话。这项运动呼吁人们区分“自愿性行为”和“不想要的性行为”，并在数千人之间引发了真正的对话。

旺萨旺是在一个熟人企图强奸她之后开始这个项目的。她后来得知，她的朋友中有多达10人是熟人强奸的受害者。“我觉得这是不可接受的。当时，‘强奸文化’一词存在于泰国社会，但强奸可能发生在没有身体伤害或尖叫求助的情况下，并留下情感和心理上的伤疤，这一点还不被理解。”

旺萨旺认识到，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反对这样一种观点，即在同意和不同意之间存在模糊界限。她说，“只有当所有泰国人都感到有权对性说‘是’或‘不是’，而且‘是’和‘不是’之间的界限明显得到尊重时，我们的工作才会完成。”

让男人和男童参与有关男性气概含义的对话，是提高对同意认识的另一个重要部分。

为了根除强奸文化，我们必须审视暴力的男性特征，并用女性主义原则重新定义男性意味着什么。

在马拉维，男人和男童聚在一起参加理发店谈话活动，男人们在那里讨论性别陈规定型观念、同意和暴力。

通过小组讨论、讲故事和戏剧，他们深入挖掘这些话题，并赋予男性成为变革的动力。

2018年11月，包括酋长、宗教领袖和民间社会在内的近100人在曼戈切举行了一次理发店对话。

在这次活动中，曼戈切地区专员摩西·奇姆赫普牧师强调了这些改变个人和整个社区的力量，“如果一位男性走进一家理发店，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就不一样了；那么，通过这样的互动，我们也该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