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分工不为思维定式所困

■ 中国妇女报·中国妇女网记者 蔡敏

日前，知名作家、自媒体人毛利的新作《全职爸爸》正式出版。毛利不仅因为其主理的微信公众号“和毛利午餐”，成为情感、家庭领域头部公众号之一而备受关注，而且，早在去年，她连续推出的“全职爸爸一周工作报告”就引起了公众对“全职爸爸”这个话题的广泛讨论。就像她的新书上写道：“一个上海家庭的角色互换实验”，毛利的小家，由妻子负责赚钱养家、丈夫负责全职带娃，妻子每月支付丈夫2万元的月薪。

这样的角色安排似乎与中国社会传统的家庭角色安排有很大的冲突。人们不禁会问，“爸爸能带好小孩吗？”“女人能独立担负养家的责任？”当今社会，父职和母职的安排不应该是一成不变的。正像毛利说的那样，家，就是两个人的互相支撑。有人出钱，有人出力，并不用分男女，更不用分胜负。

记者：能简要谈谈您这本书的创作过程吗？

毛利：从2018年3月，小陈正式辞职回家开始，我以周报的形式在公众号上连载了全职爸爸系列，因为本身觉得这件事很有实验性质，全职爸爸带来的一切跟原来的家庭模式都非常不一样，当时就觉得题材很有可写性，发挥空间很大，这中间的男女差异是让我观察和思考最多的。

记者：我发现您的书名叫“全职爸爸”，当下有个流行的词叫“奶爸”，您觉得这两者有区别吗？

毛利：区别很大，完全不一样，一般人都觉得，只有在两岁以前的婴幼儿时期，才是最需要爸妈照顾的，奶爸奶爸，顾名思义是喂奶的，他并不一定会放弃自己的本职工作。全职爸爸，是说把爸爸本身作为一个职业，来承担起育儿和家庭事务的所有工作。这跟我的工作有关，我想看看女主外，男主内，这种模式，跟传统的男主外女主内到底有多大区别。一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做好传统意义上母亲的工作。

记者：在你写作的过程中，或者说，您爱人全职带娃的过程中，你的思想有哪些变化？

毛利：一开始没觉得他能做多好，观察的过程中，经常会有点矛盾，吵架也很厉害。后来逐渐开始接受小陈的方式方法，学会放手，退回到观察者的位置上，发现其实男人带娃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值得庆幸的是，当我习惯赚钱养家这个角色后，中途从来没有后悔过，开启全职爸爸这个决定。因为这个决定，让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写作上，各方面时间都充裕很多。

记者：社会上对“全职太太”的接受度比较高，请问您家的这种角色互换遭受到来自网友（读者）、家庭成员的非议了吗？

毛利：当然有啦，家庭成员的非议我是意料之中的，但网友的非议真的没想到，很多人会苦口婆心留言几百字，告诉我这样是行不通的，男人绝对不能没有工作。但本身我特别在意男女平等这件事，非常追求平权，为什么男人绝对不能没有工作？为什么女人的工作就非要配合家庭？

这些网友的非议，让我更加坚定，全职爸爸起码要干足一年，用一整年的时间，才能较为全面地展现出，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记者： 特别是您先生，他真心接受了吗？他对未来有什么设想？

毛利：他一直挺接受的，特别是吵架很凶的时候，也没说，那我不干了。在我看来，他在利用这段时间，拼命弥补以前因为工作太忙，经常出差，对小孩陪伴的缺失，他干得非常起劲，说明育儿这件事其实真的不分男女。未来我们在开始前就设想过，等哪天小孩已经可以顺利脱手，他准备再回学校深造一下，考虑换一下职业方向。

记者：“爸爸能带好孩子吗？”这是妈妈们、长辈的发问？也是社会之问？您的答案是什么？您怎样看待这种家庭秩序的安排在今天这个时代的特殊意义？

毛利：就目前这一年多的生活，我发自内心说一句：能。经过这一年，小孩真的变化了许多，独立能力增强很多，自己洗澡穿衣服这些细节虽然不算什么丰功伟绩，总有一天他都会的，但在一年前亲眼目睹儿子的这种变化时，我还是很震撼的，甚至觉得蒙田说得很对：您应充分克制自己的母性。

全职爸爸对我来说，最大的意义是，给我指出了一条道路，其实女人如果在家庭育儿方面不擅长，可以积极发展自己的工作能力，多赚点钱，尽量实现事业上的成功，把自己从事业家庭必须兼顾的焦虑上解放出来。

记者：您觉得我们今天应该怎样理解家庭的意义，怎样理解家庭中的男女分工？男主内，女主外的家庭分工模式会影响家庭的稳定性吗？

毛利：我在新书前言里写过，家，就是两个人的相互支撑，有人出钱，有人出力，并不用分男女，更不用分胜负。当女性越来越害怕，为什么我要跟男人一样挣钱养家，还要承担起养育小孩的重任时，我觉得是时候让男人表现一下了，既然职场可以有男有女，家庭也应该有男有女。有个爸爸说得很好：陪伴小孩的快乐，是他人生最宝贵的宝藏。

不分男女，有人天生温柔，有耐心，喜欢小孩，有人急脾气，爱拼搏，希望大家都能找到自己最适合的归宿，不要被传统的男女分工思维定式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