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女侠”这样的“新女神”不但是不撒娇让人帮买零食的,而且危难之时,她还要大显身手,庇护天下苍生俱欢颜。左手神奇女侠,右手一吃个小零食都要“求人”买的大幅广告,相形之下,只能说:现代社会,大众传媒时代,信息如此丰富驳杂,怎么拍电影、怎么做广告,你可以选择;但怎么观看,相信什么,我也可以选择。
■ 舟子
据报道,和前几年一样,美国圣地亚哥的 Comic-Con(类似于漫展) 2017依旧汇聚了许多 coser,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电影和漫画粉丝穿着精美的服饰在此庆祝他们的盛会。每一届的 Comic-Con 都会出现一个特定的影视角色,让大家争相扮演。去年是 Harley Quinn(自杀小队里的女小丑)。今年则是神奇女侠。一个来参展的女孩说,她小时候就爱上了这个角色,她妈妈也 cos 过神奇女侠。神奇女侠“是男性主导的影视工业中的女强人”,女侠启发了所有的女人。
超级英雄电影过去以男性为主要消费对象,现在好莱坞缓慢地意识到女性英雄的影响力了。大众传媒润物细无声,电影《神奇女侠》把女英雄带回主流视野,漫展的 cosplay 也引发了观众的共鸣。粉丝们说,“我们喜欢能代表我们权利的角色”“我们努力保护自己和家人,拼命工作实现梦想,就像任何超级英雄那样,成为生活中的英雄。”“神奇女侠”改变了人们对超级英雄和力量的认识,也引导着女孩们对于自己未来的发展期待。还有人说,很喜欢这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没有区别对待女性,神奇女性拥有和其他超级英雄一样的能力,她不比别人弱,她永不止步,能克服任何困难。
看着人气高涨的“神奇女侠”现象,我又想起了上班路上那块广告牌带给我的不快。我不喜欢这个广告,因为它把女性的理想设定得太低了,它的内容大意是:诸多场合都应该有这一款小食品的身影,而且应该别人帮你买,这是一款哄老婆神器。
以前“钻戒热”的时候,各式钻戒广告给人传递的信息是:结婚的女人都应该有一颗钻戒。不然婚礼就是不圆满的,甚至婚姻就是不幸福的。于是,广告之外,有时还能看到相应的新闻,我印象最深的是,某某某怎么怎么克服多种本不可能买的困难也要给老婆买一枚钻戒,似乎自此以后他们才能过上童话中的幸福生活,不管他们是不是王子和公主。对此我并不苟同,但显而易见的是:广告做得越有影响力,钻戒的市场就越大,商家的获利就越高。广告造就了一颗颗向往钻戒的女人、男人心,似乎是女人疯狂想要钻戒,男人就要排除万难去满足,钻戒成为婚姻幸福的背书,其实丰满了的是商家的钱包。
现在,这款小食品走的也是这一营销路线,虽然,它才几块钱。几块钱的小食品,也要别人帮你买,还理直气壮地“站”在街头,诘问来来往往的众人。这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没出息了?也许,有人会说:“人家这是撒娇,你这真是不解风情了。”不过,“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款小食品都自己买不起,有什么好傲娇的?如此撒娇和教人撒娇还真是应验了那句话:就这点出息!“撒娇”之外,它主张、强化的是一种事事倚赖他人的对于女性的负面意识和形象。在买零食这类小事上获得的性别“福利”将负面影响她们在职场的独立与晋升。
商业社会,营销是商家的一大要点。为了多卖出商品,商家及其同盟广告商不惜变本加厉地塑造出一类“疯女人”的形象——为物而疯狂的女人,似乎购物有使得女人开心、幸福的魔力,所以,“买买买”似乎成了女人的标签和女人幸福的使者。其实,购买没有那么伟大,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消费行为,有点钱就可以做得到。经济社会的推动需要消费,但与创业创新创造相比,消费实在算不上是一个高端的技术活。大众传媒热衷塑造女人“天生购物狂”的形象,其实,不过是为了多赚女人的钞票。此外,如果就是要把女性定位为“天生购物狂”,那也请以花自己的钱为荣好不好?连一个几块钱的小食品,都得求人买,才能实现,那也真是感觉跌份儿。因为现在流行的是新的女性榜样。
“神奇女侠”这样的“新女神”不但是不撒娇让人帮买零食的,而且危难之时,她还要大显身手,庇护天下苍生俱欢颜。左手神奇女侠,右手一吃个小零食都要“求人”买的大幅广告,相形之下,只能说:现代社会,大众传媒时代,信息如此丰富驳杂,怎么拍电影、怎么做广告,你可以选择;但怎么观看,相信什么,我也可以选择。